《在宿舍裡》關於安全感的節取
你知道我總是把手放入有口袋的外套,也許是硬用手指戳成的一個有深度將手掌圍攏的外套。
當言叔夏翻遍全身卻找不到可以擺放自己燥熱手指的口袋,我好想拿起剪刀也為自己剪一道出路。
我可以把眼淚都流在那裡,平復後再將它縫好。
上完課後沒有活動,我總躲在房裡如是療愈。
那道由路匯集眼淚而成的小溪流,始終不會回頭流向我,淹沒我整個需求。
有時候一覺醒來,我記得我做了一場好長的夢,好像走完了一生,可是叫好的鬧鐘還沒響。
花了好短好短的時間做了好長好長的夢,我感覺賺到。
可為什麼是一生?我如今點起腳尖連它的邊邊也沒認真夠上。
《離開你自己的房間》
在燈還亮著的夜,戴著面罩我在宣告自己將要睡去。
我都不曉得這樣著遮遮掩掩的面究竟把隔壁床室友嚇壞幾遍了,她總是熬夜。
我睡的不是我的床。宿舍的床位既是租來的,那床的所有權勢必不斷更換。它從來就不屬於我,屬於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家。
有個晚上我想像家鄉好友們為飛台灣的我送機,擁抱一個接一個來,擁擠得我都快哭了。
我又想起媽媽給我道別,越洋電話的不捨和不得已擺在我眼前。心一揪,我在面罩裡舔到了一顆眼淚。
可它們仍是遙不可及的事。我知道我不過是在將說謊修飾成按光年來計算的預言。
它也不會很久才來。它到來時我又會在感慨時光飛逝了。這種密密麻麻的感慨又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姿態。
在檳城的友人說她想家了,想回家睡在自己的床上,房間裡沒有任何一個其他人,沒有任何一盞為顧慮存在而亮著的燈。
回了家又開始新學期的友人說馬不停蹄的輪子繼續轉動我們都要加油,她說的有關生活的階段性我拼命贊同。
離開我自己的房間我把認識過又敷衍對待的自己重新認識了一遍。
驕傲地告訴全世界我喜歡我經歷的一切。
還想在加影伸隻手拍拍坐在檳城天空下的她的肩膀說很快就能回家,你到底還是沒有我想像的你想像的那樣堅強,不過沒關係。
我們都會支撐不住那個說要好好守住承諾的聲音,就像在挑一桶很滿的水手臂酸了就放下休息,再挑。
累了就回家,誰都這麼說過,並給予絕對的鼓舞。
房間在等你。棉被說它想緊緊裹住你替你將你不在時它想給你的所有溫暖彌補回來。冷氣不忍心盡心盡力,你習慣了風扇必然抵擋不了電動馬達奢侈的寒意。
叮嚀自己,回家前什麼也不帶回,就帶當時離開的自己好了。簡簡單單的,被整間家寵得理所當然的。
失明前我想記得的四十七件事與會不會
如果我提起陳綺貞你說喔就是唱魚唱旅行的意義的那個歌手
我就知道你肯定聽不多她的歌
而我就會迫不及待推薦你她更多更多的歌
我知道很煩
那你必須原諒我這麼做
我以它們進行很多次迷茫的失落的無助的療愈
我自私地認為所有人在聆聽她的安靜與空靈後會給我留下共鳴
暫時覺得對於她的歌的最好的評語---
“聽著你就會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好慢”
恰如我也在捉住時間 不讓它們從我髮縫間溜得太快太徹底
我收到了一張紙條大小的夢
穿過我宿舍的門來到我腳下
躺平直鋪
送來夢的人說放輕來踩
因為踩的是她的夢
親啟的夢
但願不同路上還能收穫互換的夢
把它們統統攤開在書桌的佈告板上
我覺得那是增長我勇氣與希望的一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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